第10节 或从十五北防河

方进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，问道：“施大哥这车柴要送到那里去？路途如此遥远，好似不值。”

施全点点道：“兄弟现在才问起，换了别早就起了疑心了。”他停了一下又道：“延州城有带了家书，顺便带了家乡的桃花酒，我去取了来，才要走了这么远去卖了这车柴。”

方进石嗯了一声道：“施大哥这刺配倒也舒服，还可以赚些钱来，那官府不怕你跑了不成？”

施全呵呵笑道：“我若跑了，便后半生见不得光了，我期限将满，怎会跑掉，那岂不是三年苦楚白白挨了。现在我只需每月缴上一贯钱，隔几天到官衙签个花押，差便不管我。”

方进石道：“原来如此，这些官衙倒是会生财路。”施全道：“若不找些财路，怎养的起这许多官差，到了……”他说到了，自是那吃饭打尖的所在洛山居到了。

方进石抬望去，却只见前方一处岔路上了一个山坡，仿佛这洛山居便是在这山坡上的转弯处。

这大大的一车柴垛，要上那山坡不易，施全便把那马拴在道旁边的一棵树上，伸手接了方进石下来，说道：“走罢。”

方进石看那马车就在大道边，不放心的道：“别是让给偷了去。”施全笑道：“不妨事，上面自有伙计帮忙照看。”

二上了山坡，便看到几间房屋，分上下两层，房前面挑了个酒旗，上书：“洛山居”三个大字，这里比较陈旧，想来只是寻常行歇脚打尖的临时所在，前面广场上有许多车马停靠，一楼的大堂中早已经山海，热闹非凡，那店中几名伙计脚不沾地，忙个不停，也没有来招呼他们。

施全带着方进石走了进来，目光四下找寻，却一时找不到位置，施全回对方进石道：“暂且等上一等吧。”方进石后世这种场面见的多了，自然是全不在意。

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衣着实在是有点让他尴尬，真的如同叫花子一般，看着应该还要些时候才有位置，方进石对施全道：“施大哥稍候，小弟到后面上个茅厕。”施全也道：“我也正要去，一起去吧。”

二到后面茅厕出来，路过后院一片树木，那里有一条小林荫道似乎通向一个凉亭，方进石道：“施大哥，不如我们要些东西拿到此处吃了，那里又热又多，这边倒也凉爽些。”施全道：“这个使的。”

二到堂前，施全出了二十文钱，每买了一碗汤和两个面饼，说是汤，只是一片肥浮了上面，几粒葱花青菜叶子，那面饼也是有些发硬的饮饼，方进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