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九章 瓜破墙踰，戢羽回翔

一须取得“素蜺针使”衔，才能继承家业。今夜绝不能走脱了黑衣，兹事体大，美才于一照面间使出压箱底法宝，不给对方半点机会。

来身躯坠地，夜行衣忽泄了气似，仿佛当中无有实体。羽羊神乃幻术的大行家，暗叫“不好”，沉声喝道：“……让开！”不待退避，长鞭迳落，“啪”的一声地陷尘扬，木纷飞，来身下竟是以木板掩盖的陷坑。

“……起！”莫执一素手微扬，金芒飞附指根，没首饰，显然素蜺针只扎中障眼用的黑衣，未体。

羽羊神福至心灵，未待尘止回鞭一扫，蓦地击中一物；余势所及，将黑影抽竹林，黑衣落地时微一踉跄，却未稍停，倏地窜林径，不见踪影。

“你……净添！”

莫执一语声未落，衣影已扑林间，身法之快与那差堪比肩；仅较二稍慢些，羽羊神卷起长鞭，也跟着追了过去。

短距离内的进退趋避，全靠筋骨肌的发力，修为只能辅助，作用不大，年纪就是最严酷的门槛。莫执一修为不如他，但两之间拉开的距离，是超过十五岁的差龄所致，没什么道理可讲。

黑衣的筋骨气力较莫执一雄健，可能更年轻，但无论是面对追击的冷静，或利用预掘的陷坑欺敌，都是无可挑剔的顶尖手眼，组织里就缺这等才，羽羊神简直有点舍不得杀他了。若非这厮自蹈死地──老樗林尽处是莫婷的医庐，再往前只有三面悬崖而已。羽羊神与莫执一不容他惊动儿，若此獠有一丝闯进医庐的企图，两拼著绝招显露，也要拦下这天杀的白眼狼。

黑衣再度令二惊诧不已。他完全舍弃医庐，抄一旁的捷径直扑悬崖，羽羊神赶到时，见那纵身一跃，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，莫执一浑没料到此死意如此坚决，差点止不住身形；羽羊神及时抓住藕臂拉回，两阔别近二十年来首度肌肤相亲，然而已非年少时，一时无语，并肩立于崖畔。

崖角四周风旋呜啸，羽羊神依稀听得一串细碎的金铁铿响，身畔莫执一忽道：“那……那是什么玩意？”

一团鼓起如风帆、又似马车蓬顶的白布自夜雾中浮起，乘风飘远，撑开的布底似有丝线一类的物事，束了抹黑影。此际忽然无月，崖雾又浓，难辨布团下所系何物。

蓦地莫执一娇躯微震，袖底翻出一柄短刀，运劲朝布团掷去，一扯羽羊神道：“是他……是方才那厮！别瞧着，莫教走脱啦！”抄石连掷，一时间呼啸声此起彼落，竟不逊羽箭齐发。